宇宙大魔王

【destiel】龙病难愈（他是龙AU）5

我并没有睡很久就醒来了。我的背好多了，这得益于我是龙，但是我有点不舍得他背上的体温。

我发现了他放在床边的清水和食物，也发现他放在山洞里的工具不见了。

即使对于浅薄而乏智的人类来说，这也是很明确了的事情，但是我还是怀有某种不切实际的希望。

我走向他发现那些搁浅的船的残骸的地方，他正赤裸着上身在用那些他发现的工具从那些人类的造物上拆卸相对完好的木头，皮肤在阳光下因为水迹而反光，这种光泽像一道道尖锐的利刃向我飞来。

“嘿，Cas，你好点了吗？”他看见了我，转向我的时候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转过去我看看你的背。”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他走向我：“转过去，Cas。”

“你要走吗？”我看着他。

“我说了我弟弟还在等我。”他的嘴唇一开一合的，说着什么弟弟，新娘，我只听见了他最后的那句我必须回去。

正如我之前所说的，他就像是世间所有魔法的源头，所以他只用一句话就释放了我。

龙占据了我，他等待很久了，而这次我并不想制止他。

他还在说着什么，但是我没有回应，他渐渐发现事情不太对

“Cas！”他退后了两步，眼睛睁得很大：“Cas！”他的声音提高了，似乎只要他的声带振动的更用力一些就能阻止我的人类皮囊被撕碎。

我能感觉到龙冲出了我，我渐渐升高，他渐渐渺小，我没有挪动一步，却仿佛离他越来越远。

他退后了几步，声嘶力竭的喊着我的名字：“Cas，这不是你，别让他控制你！”

这才是我，我想要回答他，却只是发出了一声低吼。

他开始逃跑，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他应该逃走，他应该害怕，而不是告诉我他的名字，把我背在背上，为我穿上靴子。

但是龙不会像我一样只会进行一些毫无意义的徒增烦恼的迟疑，龙倨傲而直接。

他冲向那片树林，我腾空而起，紧随其后，现在那些遮天蔽日的树木对我来说只是一些茂密的灌木，然而这些树木遮挡了他的踪迹。

龙火在龙的喉咙里翻滚，你喜欢这些树木，我对它说。

我可以等他们再长出来，龙有些不耐烦。

你没有这种耐心，我说道。

龙对我的看法表示了认同，于是它熄灭了口中的炙热，这份礼物应该留给那个人类，它说道。

我没有做任何表示，我不想他离开，但是我对烧死他这件事情仍持保留意见。

这是他的荣光，他会延续我们这个古老的高贵的种族的血脉，而不是像其他的人类一样死于衰老和疾病，龙看出了我的犹豫，我总是这样，举棋不定，瞻前顾后。

龙在风中嗅到了他的味道，它眯起眼睛，在树木之间看见了我的宝石，也是它的宝石。

他以为自己躲得很好，但是粗重的喘息已经暴露了他的所在，他的味道在这座与世隔绝的孤岛上就像玫瑰之于墓园。

我从空中俯冲下来，背部的伤痛微微影响了我的速度，但是对于捕捉一个人类来说，这已经足够了，我用利爪分开树木，将那些经年的粗壮踩在脚下。

我得承认，他的动作非常轻巧，利用他的渺小，在树林中穿梭。

 

年轻人倒抽了一口冷：“他没有死对吧，我是说如果他死了你的故事就到此为止了。”

“他没有，但是我不喜欢你总是打断我。”男人皱着眉。

“我只是……你知道，你是龙，你有绝对的力量。”

男人微微抬起下巴，这让他的面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清癯，他似乎对年轻人无意的恭维很满意。

 

我本该像猫抓耗子一般，戏耍他一番，然后把他带到我的巢穴，赋予他更高的荣耀，将他送上去往英灵殿的船。

但是我没有，我仍然无法确定这是否就是我想要的结果，如果是，我希望他能死的更加高贵一些，而不是像那些惊慌失措的龙的奴隶；而龙，它被人类胆敢从它翅膀的阴影下逃走这个事实激怒了。

他跑向那山，我明白他想要躲进我的牢笼，他跑的很快，龙追在他身后，用爪子破坏他的路，但是他很敏捷，总是能躲过龙的攻击，甚至在他的指缝中逃过，这就像是狮子与蚊子的故事，渺小有其优点。

随着龙的攻击，背上未痊愈的伤愈发疼痛，这让它更加焦躁。

但是正如我之前所说的，我们是极具智慧的种族，愤怒也许会影响判断力，但是不会影响智慧，因为其不仅是先天的高等还是后天经验的结晶。

龙破坏了他的退路，然后落在了洞口之前，我的宝石无路可退。

我呲出了自己的獠牙，然而他手无寸铁。

“Cas！”他还在呼唤我的名字。

这是徒劳的，龙对我说，这只是一个音节。

我没有说话。

他知道自己束手无策，只是试图唤起你的同情。

我无法否认自己面对他时涌起的前所未有的柔软的情感，我对龙说。

你只是痴迷于他的眼睛的色泽，身上的标记，流畅的躯体。

你也是。我指出。

你忘了他将要离开你了？龙发出了一声嗤笑。

这个事实我无法否认，于是我站到了一边，旁观龙的为所欲为。

他的眼睛睁得很大，并不像我想的那样充斥着恐惧，是的，他恐惧，但是还有很多其他的情绪，愤怒，担心，焦躁。

他和我一样焦躁。

我的翅膀遮蔽了太阳，他在我投下的阴暗中，眼睛已然有种令人迷惑，摄人心魄的光，而我能从他的眼睛中看见我鳞片，我的角，我的眼睛。

我听见自己发出了低吼，这些原始的声音在我的喉咙里滚动，就像我的兄弟们一样，我不喜欢的样子。

“你还有那么一点点时间向奥丁祈祷他的神殿大门向你敞开，你应该感谢我的仁慈。”龙的声音和我略有不同，我想是形体上的改变带来的音色上的影响，但是更多的原因是他不需要我的克制与自持。

“Cas，你疯了吗？”他朝我吼道。

他觉得我疯了，龙看着我。

我无话可说。

他觉得你疯了，龙不肯放过我。

“Cas，这不是你！”他仍然不肯放弃。

“多么可笑又勇敢的小东西，你死到临头了，何必挣扎呢？”龙要比我尖锐的多。

“别这样！这不是你！”

他试图否定我，龙说道。

我仍然只是看着他，我马上就要失去自己的宝石了，用生动的，鲜活的，我可以握在手里的他，去换取未知的血脉。

他试图否定你，龙又说道。

“Cas，你可以控制住的，变回人，让我带你走，去外面的世界！我的世界！”他用人类的，愚钝的口腔和声带说出了一句咒语。

我和龙都停了下来。

“别这样，Cas！跟我走！”他仰着头，背后是山岩，我为他跌落的山岩。

你屈服了，你应该为你的软弱忏悔。

可是你也动摇了，我第一次还击了龙。

你不可能离开这里，你知道的，你不想，因为你可笑的道德操守。龙永远要比我锐利。

他是人类，他是蝼蚁，他只是工具。龙并没有放弃。

而且他要离开你。

不，他要带我走。

可是你不会走的。

不，这是不一样的。

我和龙都沉默了一会。

但是结果是一样的，龙说道：你可以把他留下的，你的本能，你，也得以延续，这不好吗？

那么我就失去他了，永远的。

我已经告诉过你一次了，还会有其他人类的，他们多如沙砾，你不能证明他是独一无二的。

他是，对我来说，是。

龙没有说话。

我看着龙，看着我自己。

只有这一次。龙不耐烦的拍了拍尾巴。

我们第一次达成和解。

也许是我长时间的沉默，给了他勇气，他试图靠近我。

而我却突然的飞了起来，这让他猛的后退，他大概以为我最终决定烧死他。

但是我停在了断崖边上，拍打着翅膀从空中看着他。

他看着我，充满警惕。

“路断了，你不能被困在这。”我对他说，用我的声音。

“你……”他仍在犹疑，这不是他的错，这一切快的就像海上的风暴，猝不及防的来，毫无征兆的去。

“我支持不了多久，不仅因为我的形态，飞行也非常消耗体力，介于我仍处于伤患之中。”我尽量和颜悦色的告诉他，当龙在你的耳边发出极有蛊惑力的低语的时候这是很难的，我知道龙的和解并没有多么心甘情愿。

他踟蹰了一会还是靠近了崖边。

“跳。”我对他说。

“你不是换个方法想要杀死我吧。”他仍然皱着眉毛。

“我更喜欢火焰。”

他后退了几步，开始助跑：“我希望我不是因为你有闪光的鳞片和见鬼的蓝眼睛就昏了头。”他一边说一边跃向空中。

他发出尖叫，这有些刺耳，但是我还是从空中转了一个圈，接住了他。

他落在我背上之后，翻身躺在上面传了一会粗气，我能听见他心脏猛烈的跳动，像天空之中连续的惊雷，像是地壳之下红热的翻涌，他令我感到真实，我从他渺小的身上看到了世界。

TBC

想表达的是小卡在本我和超我之间的反复挣扎，希望不会写的像是精神分裂。